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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男人也有讨厌的一面，他故意不将话说清楚了，大概就是乐意见她惴惴不安的样子。
他明知道她不敢问他的。
坏人！
……
孙筱筱打了一盆热水，蹲下身，为婆婆洗脚。
婆婆拒绝了一下，“筱筱，不用了，我自己来，你去睡觉吧。”
“妈，我是你的女儿，为你洗脚是应该的啊，以后都让我来。”
婆婆露出慈祥和蔼的微笑，“我突然想起，以前我眼睛没瞎的时候，我去帮人家收割稻子，那时贝贝才三岁，那么小的一点，连路都没有走稳，我晚上回到家，她端了一盆热水，说是给我洗脚，这一洗，就是十多年。”
孙筱筱滞了一下，然后将婆婆的脚放进热水里，“恩，贝贝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。”
“筱筱，这些年，贝贝过得很辛苦，她是你们上一代恩怨里的牺牲品，最无辜的那个，你明白么？”
“明白妈，以后我会对贝贝好的…”
“筱筱，”婆婆摆手打断了孙筱筱的话，“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。”
“妈，你问。”
“贝贝小的时候，你是真疯还是假疯？”
两年前，孙筱筱从精神病院逃了出去，那么，她是突然清醒的，还是一直都清醒？
这个问题让孙筱筱面色一白，她仰头看着满头白发的婆婆，忘记了说话。
原本和谐的气氛就这样僵了冷了，婆婆的双脚明明还泡在热水里，但是，她感觉不到一点温暖。
良久，“啪”一声，婆婆伸手就甩了孙筱筱一巴掌。
孙筱筱跌坐在地上，水盆里的水都洒了出来。
她捂住自己的脸，双唇发抖的看着这位老人，在这个老人面前，她心里的扭曲和阴暗无处躲藏。
“妈，对不起…”孙筱筱拽住了老人的裤腿。
婆婆全身颤抖，她压着自己的声却用了最大的力气嘶吼，“你该说对不起的人，不是我！”
孙筱筱痛苦的流下眼泪，“妈，我真的是没有办法，我不想怀孕的，是白世达强爆了我，我不喜欢这个孩子，我也不想要这个孩子…这个孩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那些屈辱的过去，你让我怎么去喜欢她…”
滚烫的泪水在老人满是沟壑的脸上蔓延，她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指指着孙筱筱，痛骂道，“她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，她那么一点大的时候，你怎么下得了手去打她，你抽她鞭子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心痛么？”
“欺负你的人是钱岚，是白世达，有本事你找他们算账去啊，为什么把仇恨附加在这个孩子身上，就算你可以不爱她，但是为什么要伤害她？”
“我算是明白了，因为她身上流淌着白世达的血，所以在你心里，你也认为她是一个野种吧，你想这个屈辱毁掉，你想将她打死啊。”婆婆捶胸顿足。
“妈，你不要激动，你身体不好的，”孙筱筱扑过去抱住了老人的腿，“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，我们不要再提了好么，白世达坐牢了，钱岚死了，我让他们都付出代价了，以后我会补偿贝贝的，我会对她好的。”
“呵，呵呵，”婆婆笑，“现在知道补偿了？贝贝需要你补偿什么，她18岁了，那么优秀，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宫少，你能补偿她什么？”
说着婆婆一把推开了孙筱筱，“你老实告诉我，你是不是看贝贝现在过得好了，有利用价值了，所以你才认回她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