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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陈东明出现以后，陈东耀就不怎么说话了。
“哎，沈兴。”隔壁座位的女同事用手肘捅了捅沈兴，指了指陈东耀，悄声问道，“经理他今天怎么了啊？是不是生病了？怎么一声不吭的，好反常啊。”
沈兴轻轻摇了摇头：“我也不大清楚。”
就一张圆桌大小的地方，就算再小声也还是不可避免地传进陈东耀的耳朵里。他面无表情地看过来，语气不悦：“你们在说什么呢？”
隔壁女同事忙道：“啊，没什么没什么。”
“谁说我反常了。”陈东耀气鼓鼓地瞪了一眼，欲盖弥彰，“我是在酝酿！”
沈兴：“……”
女同事：“……”
陈东耀道：“等下要轮番敬酒，你们可得准备好了，别给我丢人。”
一大群人吃饭就少不了敬酒，更别说是年会了。
过了一阵，台上暂时清闲了，陈东耀朝一桌的组员示意道：“走，先去给咱们的老板们敬酒。”
说着，他站起身来，直截了当地拿起桌上的白酒就往自己杯里倒了一大半杯。沈兴见他还想倒，好心出言制止：“经理，太多了。”
陈东耀嗤道：“多什么多，又不是给你倒的。”
“我知道不是给我倒的。”沈兴只见过想方设法在敬酒时少喝的，这还是头一回见一来就自己给自己整个大杯的。虽然以对方的资历来说，不至于在敬酒的艺术上连个初入社会的新人都不如，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：“你这样喝很快就会醉的。”
陈东耀看了他一眼：“你竟然敢质疑上司的酒量？”
“……”
对方愈发理直气壮：“酒越多，诚意越重，我们要敬的可是撑起事务所天空的老板，我还没追究你们这一个二个偷工减料，你倒是管起我来了。”
沈兴知道他今晚反常，所以也不再说什么了。
随后陈东耀便带着他项目组里的八个人走到最前头合伙人那一桌，走到的时候只见孙总在和助理摆谈着什么，而黎维清和陈东明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。
陈东耀脚步一顿，以致于身后的沈兴也不得不来了个急刹车。
然而等沈兴抬头看向前面那人的时候，却见陈东耀脸上已经挂上了得体的微笑，迈开步伐，举手投足都像是个绅士，风度翩翩，透着优雅稳重，和平常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。
“孙总，陈总，黎总。”陈东耀举了举酒杯，眨了眨眼，“我领着小的们来给您们敬酒了。”
孙总笑道：“你小子来得可真快啊，我们刚好互相敬完，你们组是第一波。”
陈东明打量了番陈东耀，微笑地点点头，像是甚为欣慰：“小耀终于也有大人的样子了。”
“那是因为哥哥的榜样作用发挥得好。”陈东耀笑眼弯弯，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，“十分感谢过去一年里BOSS们的帮助和照顾，如果没有你们，就没有和荣，就更不可能有今天的我们。在这里，我们祝和荣在新的一年发展的更好，也祝三位BOSS身体健康，万事如意，平安幸福。”
说罢，第九项目组以陈东耀为首，先干为敬。
其实很多人也就只是意思一下，半杯只喝了一半，只有陈东耀是整杯全干，一滴不剩。
孙总惊奇：“哟，东耀的酒量不错嘛。”
“过奖过奖，这点小意思。”说着，陈东耀的目光落在自家哥哥身上，“哥，好久不见了，我要单独敬你一杯。”
然而就在这时，一只手从半空中伸了过来，稳稳地按住了陈东耀倒酒的手。
黎维清皱起眉头，语气带着责备：“你今晚犯的哪门子的傻，敬酒又不是灌酒，喝那么多干什么，真当自己千杯不醉了？”
“今天大家聚在一起，哥哥又回来了，高兴，当然应该多喝点。”陈东耀的笑容没有丝毫破绽，“黎总还是多顾着点我哥吧，他不大会喝酒。”
陈东明犹豫了下，看起来有些疑惑：“小耀……”
陈东耀：“哥，祝你前程似锦，心想事成。”
说罢，他就着被黎维清阻止前倒出的那半杯酒，又是一饮而尽。
沈兴看见自家师兄的眉头皱得更深了。
敬完BOSS后单独敬一下自己的亲人，在外人眼里并没什么异常。
但沈兴总觉得这三人之间流转着非同寻常的气氛。
……怎么办，他好像真的越来越八卦了。
离开合伙人那一桌后，陈东耀淡淡道：“你们先坐回去吧，我去给所里的其他前辈敬酒。”
听到这句话，其他人心里都落下一块大石头——相信不少人在来之前都度娘过如何在年会上躲酒的职场技巧，现在既然有陈经理顶着，那就不用担心被灌醉了。
于是其他人都安心地回到原座上吃吃喝喝，只有沈兴没有走。
陈东耀有些意外地看了沈兴一眼，随即笑嘻嘻地说了句：“小沈，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我呢。”
“你心情不大好的样子。”沈兴道，“我陪你吧。”
陈东耀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说什么，但最后只是转过了头，故作轻松的语气：“那跟过来吧，说不定能和你未来项目组的头儿打个招呼，讨个好印象。”
反正无论如何，他绝对不承认自己心情坏的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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