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痛至昏厥,一句一句念着小骨的时候;杀姐姐东方糖宝等人对她无比关怀的时候,她恨不得马上拾回记忆。
意识逐渐混沌,往昔那些记忆排山倒海般袭来,
“千骨姑娘,今天是你的生辰,来吃个包子吧。”
“从今日起,她便是我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徒弟。我白子画今生只收一个徒儿。”
“小骨,你记住,人有多大的能力,便要负起多大的责任,如果仅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,而逃避应有的责任,那便是罪孽。想要抛开一切,自由的活着,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。”
“小骨,随师父回家。”
“身为妖神,拥有妖神之力,就是错了。”
“每个人都有执念,而我的愿望,是想要保护一件东西。先是她,然后是你。可是,亏我一生自负拥有这世上最美的容貌,却没有可以保护自己所爱的能力。我输了,输的好彻底。可是小不点,你要相信,姐姐是真的喜欢你……”
“白子画,你若敢为你门中弟子伤她一分,我便屠你满门,你若敢为天下人损她一毫,我便杀尽天下人!”
“骨头,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保护你,坚强是你唯一的出路。”
“不要恨,永远不要放弃幸福的机会。”
“骨头,我来接你回家。”
“骨头,不要死,听我的话,不要死。就算这世上没人爱,你也要好好爱自己……”
“断念已残,宫铃已毁,从今往后,你我师徒恩断义绝。”
“一道伤疤算得了什么,爱你又如何,我不爱你又如何....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,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...”
“我没有逼你,诛仙柱上,瑶池上,你不是做的很好吗,以前你可以做到的,现在也可以,拿起剑吧,长留上仙,为了仙界荣辱,为了六界生灵,你有什么狠不下心的,来,杀了我,一切便可以回到最初。”
“白子画,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,今生今世,永生永世,不老不死,不伤不灭。”
......
回忆喷涌而至。
绝情殿上美好的几年,诛仙柱的残忍,蛮荒的绝望,长留大殿的悲痛,云宫的生无可恋,仙魔大战的心如死灰。桩桩件件,如此惨痛,如此清晰。
爱别离,怨憎会,撒手西归,全无是类。不过是满眼空花,一片虚幻。
花千骨仰天长啸一声,凄婉哀绝。众人想冲进去,被糖宝拦住,
“或许这个时候,只有我进去才是最合适的,”
众人颔首。
糖宝轻轻的飞到她身边,
“骨头娘亲,你回来了。”
花千骨抬头,糖宝,她的孩子,那个为救她而死的孩子。捧在手中,不忍放手。
“娘亲,你还执着于上一世吗。爹爹说的对,过去的,终归是过去了。重要的是,我们都回来了。这不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吗?”
花千骨看着她,是啊,上一世的阴差阳错,让她身边几乎所有的人都离她而去,她痛苦,她自责,她执着。而今,他们都回来了。
“娘亲,你还在怪尊上吗?我想尊上的改变,你比谁都清楚,他放弃了一切,他为你疯魔,他用拥有的全部在弥补你。哪怕是我,娘亲你不知道,是尊上亲自把我从异朽阁接了回来,又找双血双泪让我重生。还有...当年逐你去蛮荒的并不是尊上,是世尊。尊上知道后要亲自去寻你,无奈世尊苦苦相逼,尊上放心不下才派哼唧兽去保你周全。五星耀日之际,尊上知道霓漫天泼了你绝情池水,气的当众打了她,你何尝见过尊上如此呢。而今,骄傲自信如尊上,却为了护你,亲自请杀阡陌来相助,他的苦心,骨头你是懂的。”
花千骨闭眼,两行泪水滚滚而下,他的师父,他最敬最爱的师父。上一世总是在她身后默默的守护她,她懂,只是不肯承认爱她。他不信她,他杀了她...
而这一生,他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骄傲,责任,只为实现对她的承诺。
一碗碗桃花羹,生辰时移来的流苏花,下山后街上的浅笑宠溺,她涅槃时他悲痛欲绝的哀嚎,痛至昏厥的绝情水伤疤,还有混沌钟落地的一刹那,他只一句“照顾好她”,蕴藏了多少心酸和不舍。
糖宝拿出幻灵镜,
“这是爹爹让我交给你的。”
花千骨接过,法术轻启,白子画的身影映入眼帘。
那是他为复活糖宝取自己仙人泪时的狼狈模样,发髻散落,衣衫褴褛,用尽一切办法让自已落泪,笨拙,可笑,可叹。花千骨慌神,堂堂长留上仙,竟会为了她如此吗。
罢了,罢了。
最残忍的人不是她自己才对吗,一道不死不伤的诅咒,注定了他痛苦的生生世世。哪怕现在身在混沌钟内受尽折磨,确是欲死不能...这不都是她造成的吗。
师父看自己时的目光,他日日愧疚,日日恐慌,生怕一个不注意伤害她,也怕有这一天,她再次离他而去。
罢了,罢了。
过眼即云烟。上一世已经那般苦,这一生,小骨怎么忍心再让你受苦。